Pittsburgh  

從小是一個生在臺北長在臺北的乖乖牌子。 小學、中學、大學都住在家𥚃。獨生的我不常出門,爸媽也就成了我的玩伴,到那裡都是三人行。 在臺灣的歲月,多以讀書為主,生活單純,是非黑白清清楚走上。

 

我 可以想像,有不少臺灣小孩和我一樣,年輕的時光大多是在學校和補習班渡過。中國時,我看到學校老師的時間比父母多。 一路糊粴糊塗的念上了大學,輔大英文系是我第一次學習獨立思考的地方。 在教授們的教導下,我懂得欣賞文學和藝術的重要,培養出獨立思考判斷的能力,和對人文社會的熱情。 這些雖不是我後來賺錢的技藝,卻是這輩子無價的求生工具。 大學四年,我學到如何生活,如何做人,如何成長。

 

大學畢業出國拿個企管碩士的 學位是我們當年最流行的趨勢。我雖也有此打算,但念了四年文學,在得知企管學𥚃,員工不被稱為人,而是被視為 "資源(resource)",只是生產線上的工具之一,實在不敢苟同;也就打斷了這個念頭。正在前途茫茫的時候,接到在匹兹堡大學教書的大表姊寄來的資 訊科學系碩士班申請表。 表姊說:"這個系應該不太難念。 電腦系博士班的學生,老婆在家閒著沒事,都去拿了這個學位。" 傻傻的填了表,學校寄來入學通知,也就到了匹兹堡。 上了課之後,才知道如果有一個電腦系老公的幫忙,這個系會好念很多。

 

在匹兹堡這個四 季分明的城市,我開始獨自一人的生活;第一次離家,也是第一次接觸老美的生活方式。 在那有百年歷史,如童話中城堡的紅磚公寓裡,我學到大多的公寓都沒有自己的洗衣機;於是到像是命案現場的地下室洗衣,成了我最不願意做的一件事。 到超市買菜也是一個新經驗。大快朵頤室友鹵的豬耳朵,心想中西吃的還真差不多,美國也買的到生豬耳朵。有一天室友回家,一臉沮喪的説,那原來是賣給寵物狗 吃的。弄得我們哭笑不得。第一次經歷白雪皓皓,才知道融雪比下雪冷的多。如詩如畫的雪景只是曇花一現,留下灰黑的雪泥參雉者泛黃的狗尿卻遲遲不過去。

 

我 們嘲笑崇洋的人以為外國的月亮比較圓。也許是緯度的關係,這句話在匹兹堡卻有幾分真實性。有一次走在校園裡,看到一個巨大的圓盤,低掛在教堂的屋頂上,又 大又亮,不知是何物。我當街攔下一個長的像耶穌的年輕人,指著就問:"請問你那是什麼?" 他一頭霧水看著我說:"那是月亮。" 心想這個女生無非是從外星來的。我趕忙解釋尤於地理位置的原因,我在臺灣從沒看過這麼大這麼低的月亮。至今想起這糗事,還不禁臉紅。

 

大學 念了四年的英文,對來美留學頗有幫助,但並非我的英文比較好。在念大學時,只要一進校園,敎授就規定用英文交談,不准講中文。 我的耳朵熟悉了英文的聲調,也習慣了聽得一知半解,說得稀稀落落;膽子練大了,臉皮也練厚了。 聽不懂理所當然,說不通硬著頭皮說。 只要不害怕,生活就容易很多。

 

我的室友是教育系博士班的學生,我叫她紀姊,馬來西亞僑生,十分用功。 我自知不是個很愛念書的人,還是找個念書的伴為妙。於是紀姊上圖書館,我跟著上圖書館;紀姊一念幾個小時,我也乖乖的念,不回家。 中國小孩大都會考試,其實只要努力用功,不管是中文還是英文,沒有什麼念不來的。

 

人說傻人有傻福。 在美求學的日子,並沒有受什麼苦。 爸媽辛苦工作,讓我不需擔心學費和生活費。 沒有經濟的顧慮,其他一切都好說。 認識我的人,都認為如此不設防的我,能安安全全的活到這麼大是個奇蹟。 我心裡卻知,用開放好奇的心去面對人與事是我最大的本錢。 這軰子受到不少貴人的幫助;奇奇怪怪的經歷也在念書的日子留下精彩的回憶。

 

 

Dana 婉瑩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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